45.兄弟，复杂情谊
“洛伽，柳儿说你近些日子都没怎么吃饭,”沈伊噙着笑,看向窝在自己身边看书的青年,“这怎么行。”
洛伽翻过一页,目光却不在书上。
“不饿。”
他没说，自己吃不下饭,是因为没有沈伊的陪伴。
沈伊叹了口气，“你若是受了委屈，要和我说。”
洛伽没回应，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他的心情不太好，因为总有人和自己抢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伊是王爷,后院的莺莺燕燕自然不少。有的是皇上赐的,也有的是交好的大臣之女。
洛伽总能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嚼舌根。
他们说，王爷是心血来潮才赎回了个小倌。
他们还说,王爷很快变回腻烦的。
洛伽一向不屑和那些蝼蚁计较。
沈伊看着洛伽面无表情的脸，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渣滓…
即使是爱上谁,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虽然是增加了粘人属性…
但尼玛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相对无言好吗！
沈伊伸手去摸洛伽的脸颊。
洛伽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种在体内的蛊带给他不同寻常的心跳，他微微一颤，终究没有躲开。
沈伊虽然知道这是蛊的效果，却仍旧觉得好笑,“本王下午出去片刻,你有何需要的,本王给你带回来。”
洛伽沉默了一下,将书放了下来，“不必。”
他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影响，猛地站起来，看着沈伊，“你贵人事忙。”
闹什么别扭。
沈伊轻笑了一声，换来洛伽的怒目而视。
“抱歉，”没什么真诚的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抱了洛伽一下，“你在府中等我，我快去快回。”
洛伽垂下眼睛，克制着胸腔中传来的酸楚感。
为了减少这种奇妙的感觉，洛伽转过身去，不去看那张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
“洛公子可别这么看我。”
从那些人身上的灰布衣服可以得知，他们应是奴仆一般的人物。
洛伽的目光扫过旁边木桶，那本应是用于沐浴的，此时却没有丝毫热气，里面甚至可以看见有些令人恶心的污迹。
洛伽懒得和他们废话，转身便要走出去。
其中一人却拦住了他。
“洛公子别为难奴才，”明明说着恭敬的话，动作却毫不留情，“要怪，也只能怪洛公子挡了我们主子的路。”
洛伽的目光毫无温度，好像就连和他们说话都嫌脏。
“王爷也曾对我们主子如获至宝，”那人冷笑着，将门从里面拴上，“若没了洛公子，想必王爷定会重新想起…”
“真吵。”洛伽的声音冰冷，“割了你们的舌头。”
洛伽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哄笑声。
似乎是被这笑声感染，洛伽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低声道，“奴才就是奴才。”
一炷香后，房门打开，洛伽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状况并不好，本就重伤未愈，刚刚又是不顾疼痛，伤口撕裂自然成了必然。
除了衣衫下隐约可见的血迹，他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脸上还带着伤。
他这身打扮出现在王府中，那些仆从别说阻拦，就是连看一眼都不敢。
“真是稀奇。”轻快的声音响起，洛伽脚步一顿。
侧头去看，那是个一身贵气的青年。这种气质不是说他身上挂了多少昂贵的饰品，正相反，青年一身素白，头发以一根玉簪束起，就连手中的扇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竹扇。
但即使是这样，青年的举手投足间，就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自小便在锦绣乡中长大的人，才会拥有的一种傲气。
洛伽只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
“大胆！你可知这是何人！”青年身后的一个有些阴柔的男子呵斥道，那声音也是听起来尖利的有些不舒服，“这可是当今…”
“别这么严肃嘛，”青年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勾人的桃花眼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走吧，去等王爷回来。”
那人恭敬的道了一声‘是’，便弯下身子抬手向旁侧，“爷这边请。”
青年的笑容显出几分纯真可爱，但好似没有看到周围仆从的跪拜，直接从其中一人的手上踩过去。
擦身而过，淡淡的龙涎香气传入鼻腔。
洛伽的眼眸渐深。
刚刚那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比起鄙夷，更像是…无视。
就像看见路边的花花草草，那个目光没有任何温度。
真是傲慢。
洛伽抿了抿唇，咽下胸腔中翻滚着的血腥气。
虽然很不顺眼，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收回目光，迎面朝自己走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洛伽见惯了那人温柔淡然的微笑，却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急切又暗含惊喜的表情。
洛伽的目光柔和下来，“沈…”
擦肩而过。
沈伊好像没有看到他，风一样的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洛伽一愣，回过头，却只看到沈伊的背影。
洛伽的表情便的阴沉，心中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妒忌。
洛伽嘴角抿了起来，凤眸微眯。
赌气一般的，他猛的转过身，大步离开。
…………………………………………………………………………
沈伊走入房中时，青年正搂抱着一个婢女，甜言蜜语，逗的她满脸通红。
这景象霎时刺痛了沈伊的眼睛。
沉默的站了一会，方才走过去，跪下来，恭敬的行礼，“臣不知圣驾光临，请皇上恕罪。”
青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而是依旧抱着那个婢女，笑眯眯的，“听说，这是你新收的贴身侍女。”
沈伊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低声道，“回皇上，此女…”
“朕只问你是不是，”青年的手伸到了婢女的衣裙中，诱的她发出一串串甜腻的娇.吟，青年一边不规矩的动作着，一边略带些斥责道，“王爷可是没听清朕的话。”
沈伊不自觉的微微缩了缩身子，拳头紧紧的攥起，“是。”
“呵，”青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抽回手，瞥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沈伊，“朕对她喜欢的紧，王爷可愿割爱。”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沈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收起了这丝情绪，低声道，“全凭皇上做主。”
青年忽然笑开了。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笑的眉眼弯弯，纯粹而又天真，只是那双眼睛里，涌动着的却是属于皇家子女的算计。
他将婢女从自己的身上丢下来，丝毫没有了刚刚温柔体贴的模样，“出去。”
婢女顾不上理好衣袍，急忙磕头告退了。
在婢女走后，青年一反常态，亲自弯下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沈伊，“我就知道，皇兄不会拒绝我。”
一句‘皇兄’，沈伊的脸色再度僵硬起来。
“皇兄，”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青年笑着问道，如同真的在面对孺慕的兄长，“近来如何？”
他嘟着嘴抱怨，“在朝上总是不能和皇兄好好说说话，”他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我来看皇兄，皇兄可不能赶我走。”
沈伊似乎对他的亲昵感到很不自在，一句话也没说。
青年自然察觉到了沈伊疏离恭敬的态度，笑容沉了下去，“皇兄，”他执起了沈伊的一缕发丝，“在怪朕。”
他重新用回了‘朕’这一自称。
沈伊的脸色霎时苍白下去，紧接着便要跪下请罪。
青年没有拦他，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伊跪在自己脚边，对自己说，“皇上息怒，臣不敢怪罪皇上。”
“皇兄，”青年的声音很是甜软，再加上他拉长了语调，就像在撒娇一样，“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皇上…”
“嗯？”青年的声音中已没有了笑意，“你唤我什么？”
“……”沈伊不自觉的咬紧了唇。他知道青年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但说出那个名字，两人的关系却再回不到从前，只是徒增奢望罢了。
青年已经是在逼迫了，“曲沈伊，你该唤我什么。”
“曲…珂玟，”沈伊跪在地上，说出了当今圣上的名字，“珂玟。”
“哎。”曲珂玟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皇兄以后别跟我倔”，他笑道，“知道吗。”
沈伊没有回话。
明明是那么亲昵的称呼，两人却是一坐一跪，身份划分出了一道天堑。
自己从小护到大，甚至将他拥上了王位，早该知道…两人再也回不去小时候了。
君臣之别。
曲珂玟将沈伊的些许痛苦神情看在眼里，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笑容。
似得意，似嘲讽。
“皇兄起来吧。”他这么说着，却没有去扶，而是在沈伊站起来后，拉起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睛。
沈伊不自觉的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
曲珂玟却毫不在意，眨了眨眼睛，一如曾经那个黏着皇兄的小牛皮糖，“皇兄，这次委屈你了。”
沈伊沉默了一下，随后回了一句，“不委屈。”
“这世上，只有皇兄真心待我。”曲珂玟执起沈伊的手，放在颊侧，撒娇一般的蹭了蹭，“要是没有皇兄，我可怎么活啊。”
明知道这话只是他说来哄自己的，沈伊的目光还是柔和了下来，“你会是个好皇帝，”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和皇兄说…”
“嗯，我听皇兄的，”曲珂玟的眼中是一片暗沉，“这次祉国余孽的威胁，辛苦皇兄为我排忧。”
他的笑容加大，“若不是我贪恋那祉国的宝藏，皇兄也不必与那祉国太子…虚以委蛇。”
说这话时，曲珂玟一直注视着沈伊的脸，不发过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
沈伊很平静，只是眼中还是闪过了些许悲哀，“能为你解忧便好。”他顿了顿，开口道，“那宝藏，我定会为你拿来。”
曲珂玟再度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孩子气的拥住了沈伊，只是那双眼睛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皇兄竟然犹豫了。
为什么。
他怎么敢！
不是说过，会永远护着我吗…
皇兄，你不可以反悔的。
如果你敢反悔，我就…
心中不断的闪过黑暗的片段，曲珂玟却笑的更为天真烂漫。然后，他对沈伊说，“皇兄，皇后的生辰要到了，”清晰的看到沈伊眼中闪过的痛苦，曲珂玟的笑容方才真实了些许，“你会去的，对吗。”
“臣…”沈伊再度变回了恭敬的臣子，只是那眼中深沉的痛苦和极力掩藏着的爱意却被曲珂玟看在了眼里，“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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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
他没说，自己吃不下饭,是因为没有沈伊的陪伴。
沈伊叹了口气，“你若是受了委屈，要和我说。”
洛伽没回应，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他的心情不太好，因为总有人和自己抢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伊是王爷,后院的莺莺燕燕自然不少。有的是皇上赐的,也有的是交好的大臣之女。
洛伽总能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嚼舌根。
他们说，王爷是心血来潮才赎回了个小倌。
他们还说,王爷很快变回腻烦的。
洛伽一向不屑和那些蝼蚁计较。
沈伊看着洛伽面无表情的脸，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渣滓…
即使是爱上谁,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虽然是增加了粘人属性…
但尼玛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相对无言好吗！
沈伊伸手去摸洛伽的脸颊。
洛伽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种在体内的蛊带给他不同寻常的心跳，他微微一颤，终究没有躲开。
沈伊虽然知道这是蛊的效果，却仍旧觉得好笑,“本王下午出去片刻,你有何需要的,本王给你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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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影响，猛地站起来，看着沈伊，“你贵人事忙。”
闹什么别扭。
沈伊轻笑了一声，换来洛伽的怒目而视。
“抱歉，”没什么真诚的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抱了洛伽一下，“你在府中等我，我快去快回。”
洛伽垂下眼睛，克制着胸腔中传来的酸楚感。
为了减少这种奇妙的感觉，洛伽转过身去，不去看那张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
“洛公子可别这么看我。”
从那些人身上的灰布衣服可以得知，他们应是奴仆一般的人物。
洛伽的目光扫过旁边木桶，那本应是用于沐浴的，此时却没有丝毫热气，里面甚至可以看见有些令人恶心的污迹。
洛伽懒得和他们废话，转身便要走出去。
其中一人却拦住了他。
“洛公子别为难奴才，”明明说着恭敬的话，动作却毫不留情，“要怪，也只能怪洛公子挡了我们主子的路。”
洛伽的目光毫无温度，好像就连和他们说话都嫌脏。
“王爷也曾对我们主子如获至宝，”那人冷笑着，将门从里面拴上，“若没了洛公子，想必王爷定会重新想起…”
“真吵。”洛伽的声音冰冷，“割了你们的舌头。”
洛伽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哄笑声。
似乎是被这笑声感染，洛伽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低声道，“奴才就是奴才。”
一炷香后，房门打开，洛伽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状况并不好，本就重伤未愈，刚刚又是不顾疼痛，伤口撕裂自然成了必然。
除了衣衫下隐约可见的血迹，他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脸上还带着伤。
他这身打扮出现在王府中，那些仆从别说阻拦，就是连看一眼都不敢。
“真是稀奇。”轻快的声音响起，洛伽脚步一顿。
侧头去看，那是个一身贵气的青年。这种气质不是说他身上挂了多少昂贵的饰品，正相反，青年一身素白，头发以一根玉簪束起，就连手中的扇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竹扇。
但即使是这样，青年的举手投足间，就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自小便在锦绣乡中长大的人，才会拥有的一种傲气。
洛伽只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
“大胆！你可知这是何人！”青年身后的一个有些阴柔的男子呵斥道，那声音也是听起来尖利的有些不舒服，“这可是当今…”
“别这么严肃嘛，”青年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勾人的桃花眼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走吧，去等王爷回来。”
那人恭敬的道了一声‘是’，便弯下身子抬手向旁侧，“爷这边请。”
青年的笑容显出几分纯真可爱，但好似没有看到周围仆从的跪拜，直接从其中一人的手上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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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伽的眼眸渐深。
刚刚那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比起鄙夷，更像是…无视。
就像看见路边的花花草草，那个目光没有任何温度。
真是傲慢。
洛伽抿了抿唇，咽下胸腔中翻滚着的血腥气。
虽然很不顺眼，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收回目光，迎面朝自己走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洛伽见惯了那人温柔淡然的微笑，却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急切又暗含惊喜的表情。
洛伽的目光柔和下来，“沈…”
擦肩而过。
沈伊好像没有看到他，风一样的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洛伽一愣，回过头，却只看到沈伊的背影。
洛伽的表情便的阴沉，心中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妒忌。
洛伽嘴角抿了起来，凤眸微眯。
赌气一般的，他猛的转过身，大步离开。
…………………………………………………………………………
沈伊走入房中时，青年正搂抱着一个婢女，甜言蜜语，逗的她满脸通红。
这景象霎时刺痛了沈伊的眼睛。
沉默的站了一会，方才走过去，跪下来，恭敬的行礼，“臣不知圣驾光临，请皇上恕罪。”
青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而是依旧抱着那个婢女，笑眯眯的，“听说，这是你新收的贴身侍女。”
沈伊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低声道，“回皇上，此女…”
“朕只问你是不是，”青年的手伸到了婢女的衣裙中，诱的她发出一串串甜腻的娇.吟，青年一边不规矩的动作着，一边略带些斥责道，“王爷可是没听清朕的话。”
沈伊不自觉的微微缩了缩身子，拳头紧紧的攥起，“是。”
“呵，”青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抽回手，瞥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沈伊，“朕对她喜欢的紧，王爷可愿割爱。”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沈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收起了这丝情绪，低声道，“全凭皇上做主。”
青年忽然笑开了。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笑的眉眼弯弯，纯粹而又天真，只是那双眼睛里，涌动着的却是属于皇家子女的算计。
他将婢女从自己的身上丢下来，丝毫没有了刚刚温柔体贴的模样，“出去。”
婢女顾不上理好衣袍，急忙磕头告退了。
在婢女走后，青年一反常态，亲自弯下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沈伊，“我就知道，皇兄不会拒绝我。”
一句‘皇兄’，沈伊的脸色再度僵硬起来。
“皇兄，”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青年笑着问道，如同真的在面对孺慕的兄长，“近来如何？”
他嘟着嘴抱怨，“在朝上总是不能和皇兄好好说说话，”他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我来看皇兄，皇兄可不能赶我走。”
沈伊似乎对他的亲昵感到很不自在，一句话也没说。
青年自然察觉到了沈伊疏离恭敬的态度，笑容沉了下去，“皇兄，”他执起了沈伊的一缕发丝，“在怪朕。”
他重新用回了‘朕’这一自称。
沈伊的脸色霎时苍白下去，紧接着便要跪下请罪。
青年没有拦他，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伊跪在自己脚边，对自己说，“皇上息怒，臣不敢怪罪皇上。”
“皇兄，”青年的声音很是甜软，再加上他拉长了语调，就像在撒娇一样，“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皇上…”
“嗯？”青年的声音中已没有了笑意，“你唤我什么？”
“……”沈伊不自觉的咬紧了唇。他知道青年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但说出那个名字，两人的关系却再回不到从前，只是徒增奢望罢了。
青年已经是在逼迫了，“曲沈伊，你该唤我什么。”
“曲…珂玟，”沈伊跪在地上，说出了当今圣上的名字，“珂玟。”
“哎。”曲珂玟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皇兄以后别跟我倔”，他笑道，“知道吗。”
沈伊没有回话。
明明是那么亲昵的称呼，两人却是一坐一跪，身份划分出了一道天堑。
自己从小护到大，甚至将他拥上了王位，早该知道…两人再也回不去小时候了。
君臣之别。
曲珂玟将沈伊的些许痛苦神情看在眼里，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笑容。
似得意，似嘲讽。
“皇兄起来吧。”他这么说着，却没有去扶，而是在沈伊站起来后，拉起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睛。
沈伊不自觉的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
曲珂玟却毫不在意，眨了眨眼睛，一如曾经那个黏着皇兄的小牛皮糖，“皇兄，这次委屈你了。”
沈伊沉默了一下，随后回了一句，“不委屈。”
“这世上，只有皇兄真心待我。”曲珂玟执起沈伊的手，放在颊侧，撒娇一般的蹭了蹭，“要是没有皇兄，我可怎么活啊。”
明知道这话只是他说来哄自己的，沈伊的目光还是柔和了下来，“你会是个好皇帝，”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和皇兄说…”
“嗯，我听皇兄的，”曲珂玟的眼中是一片暗沉，“这次祉国余孽的威胁，辛苦皇兄为我排忧。”
他的笑容加大，“若不是我贪恋那祉国的宝藏，皇兄也不必与那祉国太子…虚以委蛇。”
说这话时，曲珂玟一直注视着沈伊的脸，不发过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
沈伊很平静，只是眼中还是闪过了些许悲哀，“能为你解忧便好。”他顿了顿，开口道，“那宝藏，我定会为你拿来。”
曲珂玟再度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孩子气的拥住了沈伊，只是那双眼睛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皇兄竟然犹豫了。
为什么。
他怎么敢！
不是说过，会永远护着我吗…
皇兄，你不可以反悔的。
如果你敢反悔，我就…
心中不断的闪过黑暗的片段，曲珂玟却笑的更为天真烂漫。然后，他对沈伊说，“皇兄，皇后的生辰要到了，”清晰的看到沈伊眼中闪过的痛苦，曲珂玟的笑容方才真实了些许，“你会去的，对吗。”
“臣…”沈伊再度变回了恭敬的臣子，只是那眼中深沉的痛苦和极力掩藏着的爱意却被曲珂玟看在了眼里，“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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