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天_今天替身卷款跑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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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天

  仙府的秋总是要比凡世来得更早一些。

  九月初旬,凡世仍是绿柳成荫,百花争妍,仙府却早早被镀上一层金色,巴掌大的银杏叶随风飘旋,落了厚厚一地。

  在这淡金色笼罩的世界里,一个身穿湖蓝色冰纱鲛丝的少女,半支着胳膊,露出半截白玉似的细胳膊,斜斜靠着树干,正手拿《太一剑法》遮面,正津津有味地研读着,连身上被落了许多银杏叶都浑然不觉。

  而碧空如洗,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影,爱怜地为她拢起一道光圈。

  子车瑾从灵鹤峰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美如画卷的一幕。

  她先是一怔,感慨于少女的气质真是越发美得浑然天成了,而后又意识到什么,迅速收起唇角勾起的笑意。

  “还装?书都拿倒了知不知道?”

  子车瑾上前,径直抽走了她手中的《太一剑法》。

  谁知不抽走还好,抽走一看,好家伙,她哪里是在用功啊,分明就是刚刚睡醒,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知道都在这里偷懒了多久。

  宁晚晚揉了揉眼睛:“是你啊,阿瑾。”

  子车瑾忍不住去捏她耳朵:“阿瑾什么阿瑾,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师姐!”

  宁晚晚被捏的耳朵一红,登时困意全无,连声讨饶道:“师姐师姐,快放开,好痒啊,你的手指上有茧子。”

  “啊?真的吗?”

  子车瑾半信半疑,松开了手指,好奇的摩挲了几下,果然发现指尖有层淡淡的茧。

  她没怎么在意:“最近练剑练多了吧,很正常。”

  宁晚晚打了个哈欠,在自己袖子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子车瑾:“给你,拿去用。”

  子车瑾下意识接过小瓷瓶,打开瓶口嗅了嗅,忽然她面露惊讶:“这是……凝香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送我凝香膏!”

  所谓凝香膏,乃是宁晚晚自己钻研出的一种香膏。

  抹在手指上,可以预防长茧,抹在脸上,可以叫皮肤更滑嫩。

  宁晚晚拿出来自己用的时候,子车瑾别提有多想要了,可宁晚晚一直跟她不对付,她拉不下那个脸皮。

  谁曾想今天宁晚晚竟然主动给她了。

  莫非……

  子车瑾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原因,反而想的自己头大,干脆就问:“为何给我?”

  宁晚晚说:“给你就给你,要什么原因?”

  子车瑾狐疑地打量着她周身上下,但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当她发神经。可,无功不受禄,子车瑾到底是红了脸。

  她别扭地收下凝香膏,自己则从随身的储物镯里也掏出个东西:

  “诺,也别说本公主白拿你,珠玉阁最新款的胭脂,一点红梅,我也是废了老大功夫才到手的。”

  宁晚晚惊讶:“哎呀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也拔毛?”

  “宁晚晚!”

  子车瑾暴怒,像个喷火龙一般:“你再敢叫我铁公鸡试试?”

  宁晚晚不敢招惹她,讨饶道:“不叫了不叫了,美人师姐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子车瑾消了气,却仍是不重不浅地哼了声:“算了,不跟你计较。”

  宁晚晚问她:“所以师姐,来找我做什么呢?”

  子车瑾和宁晚晚可没有那么多交情让子车瑾甘愿放弃修炼时间来找她闲聊,这点宁晚晚非常清楚。

  子车瑾收敛了情绪,忽然正色:“我哥回来了。”

  宁晚晚怔了一下:“啊——”

  那岂不是……神无花有了?

  “这次他回来,不仅带回来了神无花,还顺道走了一趟魔域,把在魔域出现踪影的决心草也带了回来。”子车瑾面上不无得意。

  毕竟那可是深渊魔域,不是谁都有本事进魔域,然后全身而退的。

  宁晚晚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前些日子,御神剑宗宗主派弟子把那只赢鱼也送了过来。”

  也就是说,现在那张药方上所有的药材,均已备齐。

  子车瑾点头道:“对,所以师尊让我过来找你,带你去云顶。”

  云顶,太一仙府的最高峰,同时也是仙府的唯一主峰。

  府主太一子的道场就设在其中。

  然而,府中弟子大多知道云顶在群峰中地位超然,却不知,是由于云顶地下三千尺那簇珍贵至极又罕见至极的红莲灵火,云顶独一无二的地位才得以确立。

  红莲灵火日夜燃烧。

  于是充盈的灵气这才顺着地下,蔓延至整间仙府,使得太一仙府终年灵气充裕,成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修炼宝地。

  若是有修士能有在云顶修炼一年,那可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然而如今,仙府四大剑尊之一的青鹤剑尊,竟然要为了他的废柴小徒弟开灵火,塑灵根,此事一经传出,全仙府都为之震撼。

  “那小弟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说是个姑娘。”

  “啧啧,我见过那姑娘,长得可不是一般的貌美。”

  “懂了懂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就算是青鹤剑尊也不例外。”

  “不,你有所不知,那姑娘其实……”

  宁晚晚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和子车瑾一路御剑朝云顶飞去。仙府多男弟子,女弟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弟子罕见,是以这一路上,瞩目的两人没少遭到议论。

  议论难免就有不好听的话,子车瑾都听得一肚子气,然而,话题中心的宁晚晚却一派淡然模样,丝毫不受影响。

  “好像快到了。”

  宁晚晚说。

  子车瑾看了眼前路,只见前方一座光秃秃的山峰拔地而起,云层只在它半山腰处盘旋,而山顶处,耀目金光熠熠生辉,连最普通的一块儿石头,都仿佛充满了灵气。

  “是要到了,抓稳。”

  子车瑾说着,然后她运转灵力,默念御剑口诀。

  很快,淡青色的霜华剑剑首朝下,披云斩风,携着二人呼啸而去。

  霜华剑停在一处山洞前。

  山洞幽深,门口有足足八位化神期修为以上的修士牢牢把守,只有正确说出三道口诀,才可以被容许通行。

  “师尊和师兄都在下面等你,我就不进去了。”

  子车瑾不无遗憾地道。

  宁晚晚点头,弯眉勾唇,笑着道谢:“多谢师姐相送。”

  子车瑾极少见她笑颜,如今一见,觉得她果真是极好看,当下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道:“谢什么谢,这么客气。”

  宁晚晚正儿八经说:“自然要谢,否则以后师姐不送我了怎么办?”

  子车瑾本想说美死你,还想让她送第二回呀?

  但不知怎的,看着宁晚晚这张漂亮的脸,子车瑾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吴水镇惨烈的一幕,心脏一抽,顿时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

  “送送送,以后都送,所以快进去吧你,磨磨蹭蹭像什么话?”

  子车瑾推她往前走。

  宁晚晚被她一推,整个人直接进了山洞的法阵里,顿时无奈,只好报上通行口诀,干脆利落地走了进去。

  一走进山洞,宁晚晚便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幽深的山洞里没有放蜡烛,然而山洞两旁的石头却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隐隐发着红光。

  靠着那微弱的红光,宁晚晚一路往下。

  越走越热,越走越深。

  这山洞好像深的没有尽头。

  宁晚晚用一个小沙漏估摸着时间,一刻钟就可以完全漏完的沙漏一共漏完了十次,第十一次,宁晚晚终于瞥见了山洞的尽头。

  而尽头处,一身白衣,身形消瘦挺拔的贺停云正站在那里,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

  见了她,贺停云微微颔首:“来了。”

  宁晚晚点头:“嗯,大师兄。”

  贺停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身体近来可有不适?”

  宁晚晚说:“没有,一切如常。”

  贺停云道:“好,那随我进去吧。”

  说罢他伸出右手,轻轻一推,只听咯吱一声响,面前的青铜门被缓缓推开。门内亮如白昼,多到数也数不清的灯盏火苗微微摇曳。

  宁晚晚面露一丝惊诧:“这是?”

  贺停云解释:“弟子的命灯。”

  这么一说宁晚晚就懂了,在仙府,每一个入门的弟子都有一盏命灯。

  命灯是修士生命仍存的象征,命灯灭,则人死,大门派里常用这样的方法来判断弟子的安危。

  如无意外,这里头也有宁晚晚一盏。

  然而——

  宁晚晚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所有命灯中,唯独就有那么一盏灯高高在上,凌驾于所有弟子之上。

  她修真以后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到那盏命灯上写着两个篆体小字:叶离。

  没有意外,叶离的命灯仍坚/挺地亮着。

  只是灯光熹微,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宁晚晚收回眼神,开玩笑道:“大师兄,晚晚的命灯在哪里?”

  贺停云凭空指向某个方位,笃定地说:“那一盏。”

  宁晚晚眼也不眨地看过去,只见那盏命灯的火苗也并不算旺盛,然而,却烧得格外活泼,火苗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又调皮地和旁边火苗交缠在一起。

  “噗——”

  宁晚晚没忍住笑了出声。

  果然是灯如其人呐。

  贺停云道:“命灯极亮,证明你命数还长,所以此次重塑灵根,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晚晚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很受用:“嗯!晚晚相信大师兄。”

  “别撒娇了,快跟我进去。”

  贺停云唇角微微上扬,病恹恹的面容上勾起个浅淡的笑意:“苏河师叔与师尊都在里头等着。”

  “苏河师叔也来了?”宁晚晚惊讶。

  “嗯。”

  贺停云也不过多解释。

  宁晚晚随着他的脚步继续前进,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再也看不到任何命灯,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整墙的牌位,那是太一仙府所有仙逝或飞升的大能的象征。

  每一个牌位下都供奉着三支佛香,空气里满是佛香燃烧的檀香气息。

  牌位中央,一簇红色的火焰艳丽夺目,灼灼燃烧着。

  “这便是红莲灵火。”

  宁晚晚道。

  “不错。”青鹤剑尊走上前来,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面容儒雅,带着方帽的男子,正是苏河。

  苏河皱着眉,眼神直勾勾盯着贺停云道:“人也到了,药也齐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了吗?”

  贺停云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伸手,他的右手掌心里便出现了一把灵剑。

  宁晚晚认得,那正是贺停云的命剑:云霭。

  云霭这把剑亮相的时机着实不多,就连青鹤也只是偶有听闻,如今见得,只见这柄状似寻常的灵剑约莫有两指粗细,剑身云纹密布,并不怎么锋利的模样。

  然而而下一瞬,云霭周身白光一闪,细长的剑身陡然变小,小到像一把匕首的时候停下,紧接着,贺停云手握剑柄,神色如常道:

  “我便是要用这把云霭,划开晚晚的经脉。”

  苏河睁大了眼:“你疯了!”

  青鹤眉头紧锁:“停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停云不急不缓,左手轻轻一挥,众人眼前便出现一副画面。就连宁晚晚也看懂了,那是一副人体经脉图。

  “灵根就长在这里。”

  贺停云指着某处经脉:“晚晚的灵根是从这里开始碎掉。我的做法,便是将晚晚已经碎掉的灵根全部拔除,然后,再以芳草银根母根作为替代品,接在原有的灵根尾端。”

  苏河大为震惊:“这,这等方法……”

  贺停云居然也想的出来。

  若是传了出去,该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宁晚晚倒不怎么惊讶,相反还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毕竟她是个来自21世纪的现代灵魂。

  贺停云的法子在苏河看来异想天开,对宁晚晚来说却不难理解。

  其实贺停云这不就是做移植手术么?

  虽然移植的是芳草银根,但修真界的东西玄妙的紧,一个看似简单的草根儿说不定比她自己的原生灵根还牛逼。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贺停云要给她做开刀:

  他有行医资格证没?

  这时,苏河又问:“可芳草银根又怎能替代灵根?”

  贺停云说:“自然不是直接使用,要以赢鱼心血,粉晶,决心草,辅以灵火练就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苏河已经惊到近乎麻木了,根本顾不得思考贺停云的法子到底可不可行:“那神无花呢,神无花又是什么用处?”

  贺停云淡淡瞥他一眼:“苏河师叔不也是医修,应当很明白神无花的用途。”

  苏河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神无花,与其说是一种药材,其实倒不如说是一种迷药。

  吃了神无花,修士便会陷入神无状态,彻底失去五感六觉,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

  若是寻常的治疗,则不需要神无花。

  然而贺停云所提出的这法子,需得刨开宁晚晚周身经脉,必然带来无尽痛楚。有了神无花,宁晚晚便能免受此罪。

  纵然是苏河,也不得不称赞一句:

  贺停云果真是心细如发。

  贺停云看向宁晚晚,问她:“怕吗?”

  宁晚晚摇头:“不怕。”

  贺停云点了点头:“那就做好准备吧,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个时辰里,我会用神无花封闭你的五感六识,让你察觉不到疼痛。”

  宁晚晚天真地眨眼,问他:“要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这么久?”

  贺停云道:“一个时辰都不能少。”

  宁晚晚似懂非懂,又问:“那若是这四十九个时辰中,大师兄遇到什么要紧事,中断了治疗如何是好?”

  苏河插嘴道:“你把我们医修当成什么了,当然不会行医中中途离去。”

  可宁晚晚坚持看着贺停云:“万一呢?这世上总有一些万一?”

  贺停云微微蹙起眉心。

  宁晚晚为何会忽然这么想?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贺停云心中诸多猜测,然而又下意识否认。

  不,不会的。

  回到仙府以后,众弟子对那日发生的事默契地绝口不提。

  子车瑾那边,子车皓渊也刻意叮嘱过,不会泄露秘密。

  唯一的可能,就是宁晚晚确实还是对即将发生的事心存恐慌。这也在所难免,毕竟刨开身体,重塑灵根这等奇事,在寻常的修士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

  宁晚晚自小胆子不大,怕苦又怕疼的,会恐慌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贺停云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糖果来:

  “米糖,吃一颗。”

  小时候,宁晚晚若是哭闹了,伤心了,贺停云总会如此哄她。

  “大师兄还随身带着这个。”

  宁晚晚惊奇地接过,顺手吃了一颗,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贺停云又道:“你且放心吧,我会在这间屋子里设下法阵,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连我自己也破不开。”

  宁晚晚眼睫忽闪,嘴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放了心。

  其实她这么未雨绸缪也是有缘由的。

  因为她很清楚,根据书里的剧情,那下山除妖兽的事一过,没多久,仙府就传来了叶离回归的消息。

  起先只是一个传言。

  说是在仙府三百里外的一处凡间地带,出现了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

  女子面容不知,身上穿的却赫然是太一仙府的弟子服:“流云”。

  然而若说此人是仙府弟子吧,在弟子名册中,近来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修外出历练。因而,这女子最开始被认为是冒顶仙府弟子身份。

  在太一仙府,冒顶弟子是相当严重的罪名。

  若是确有其事,女子是凡人倒还好,若是修士,可是要被废去修为永不入仙门的。

  想当然,此事便有弟子专门前去调查。

  结果后来一去便发现:好家伙,那女子竟真的是仙府内门弟子!

  非但如此,那女子的面容还长得与传说中备受青鹤剑尊疼宠的小弟子宁晚晚有七八分相似。

  那弟子心下一惊,心里登时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至于后来的事,便很顺理成章了。

  由这位慧眼识珠的弟子领着,消失了十一年之久的内门弟子叶离,在一个男修的陪伴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而叶离虽终于回归仙府,她的意识却始终没能清醒。

  由贺停云和府中几个医修共同诊治,这才确定她是身中奇毒,接下来,便是读者们喜闻乐见,所有男配为她疯为她狂的修罗场名场面。

  叶离的修罗场,同时也将是替身小师妹宁晚晚的修罗场。

  但两者的修罗之处却又不尽相同。

  宁晚晚记得很清楚,书里的原主那时虽然没有经历重塑灵根这样的生死攸关的大事,却也同样面临一个重要时刻:她的十八岁生辰。

  叶离回归前,无论是师尊还是师兄,都围在原主身边。

  然而原主的生辰宴才刚刚开了个场,菜都没上齐,忽然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叶离回来了。

  这消息登时有如狂风过境。

  在场的众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生辰宴?

  几个师兄头也不回就走了。

  惯常冷静理智的师尊也昏了头,只留宁晚晚一个人孤零零在原地。

  原主心里有气,有不平,也是自然的。

  但宁晚晚如今重塑灵根在即,光是不平可不够,她必须确保贺停云把手术老老实实做完才行。

  至于做完以后——

  反正那时宁晚晚估计多半也不在仙府了,贺停云想去哪里和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宁晚晚又忍不住给自己多加了一重保险:

  “不行,我还是怕出事。”

  说着她一伸手,贺停云的手腕处便多了一根丝带。

  丝带紧紧连着宁晚晚和贺停云。

  宁晚晚说:“这下大师兄跑不掉了,大师兄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单纯澄净。

  以至于贺停云也忍不住动容,顺着她道:“好,就依你。”

  宁晚晚这才心满意足。

  随后,她躺平在了贺停云事先准备好的床上,吃了神无花,不一会儿就陷入了传说中的神无之境。

  ……

  说起这段儿离奇的重塑灵根经历,其实宁晚晚后来并不记得太多细节。

  因为神无花吃完以后,她是真的毫无知觉,和上辈子做手术打了全麻一样。

  她只记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然而说是梦吧,梦里的画面一个也记不得了。

  只觉得很困,很想睡觉。

  恍恍惚惚之中,她仿佛记得是有人拿着刀子划开了自己的身体。

  但那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又过了许久,还是那个人,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她的身体里,宁晚晚猜测那应当就是炼好的芳草银根。

  最后,芳草银根完整地放完,刀口被缝上。

  宁晚晚醒来的时候,刀口处有些酥麻,还有些痒。

  但不疼,想来贺停云缝合技术不错,值得一个五星好评。

  她睁开眼皮,紧接着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云顶地下了,而是躺在贺停云的医庐里。

  手中的丝带不见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有些意外的空寂。

  宁晚晚清了清嗓子,问:“咳咳,请问有人在吗?”

  下一刻贺童掀开帘子,惊喜地走了进来:“小师姐你醒了?”

  宁晚晚见到他后安心几分,问:“你家少爷呢?我睡了多久?”

  贺童给宁晚晚倒了一杯水递上来,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回答:“少爷方才出门了,小师姐你这一觉可是整整睡了一个月。”

  宁晚晚:“一个月?!”

  贺童说:“对,我掐着日子呢,就是整整一个月。”

  宁晚晚倒吸一口凉气:“那今日是十月初几?”

  “十月初七啊。”

  “……”宁晚晚沉默了。

  好死不死是十月初七,她这辈子的生辰就是该死的十月初七!

  贺童还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殷勤地说:“小师姐再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拿药。”

  宁晚晚还是没说话,但却掀开被子,自顾自下了床,又穿好了鞋。

  贺童一时傻眼:“小师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宁晚晚说:“你就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去去就回。”

  贺童茫然:“啊?何为橘子?”

  宁晚晚的背影却已然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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