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晕车
第二天睁开眼，江成澜第一件事还是划开屏幕点开蔺淮发来的短信。
出乎蔺淮意料的，这是一条只有一张图片的彩信。
江成澜足足愣了有两秒，然后抬手抓着早起凌乱的短发，小声嘀咕：“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发彩信的吗……”
点开来，是一张从窗户看出去的角度拍到的午后暖阳，绚丽却又柔和的光圈被镜头所捕捉，留下了某一刻的温情柔软。
江成澜趴在床上，手指划着照片放大看，在照片的左下角看到了一截卡片，只不过字实在太小太模糊，只依稀看得出并不是中文。
照片外的树枝上压着厚实的积雪，明显不是在小屋里拍摄的照片。
是蔺老师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江成澜看着照片好一会儿，从枕头下面摸了自己的手机出来，连接蓝牙将这张照片从节目组的手机转移到了自己的相册里。
今天安排的行程是去ROM基地，节目组的摄像不方便进入ROM基地，但并不介意节目组提前公布江成澜与ROM接触的消息，所以哪怕拍摄时间不长，节目组也不会把这种送上门的独家热度往外推。
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一个共同点，电竞俱乐部基地的一天从下午开始，所以蔺淮和江成澜出门的时间也定在了下午。
睡到自然醒才洗漱下楼，熟门熟路去厨房拿了三明治出来，江成澜在餐厅和客厅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蔺淮。
端着牛奶拿着三明治，循着给他指路的摄像头，江成澜找到了正在车-库前面和工作人员交流的蔺淮。
蔺淮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江成澜眼神好奇地看过来，朝着他走了两步，调侃道：“不是说不喜欢牛奶？”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江成澜包着三明治咀嚼的动作顿了下，腮帮微微鼓起。
奶香味什么的……比起站在蔺老师旁边矮了一个头而受伤的直男自尊，喝点奶算什么。
江成澜板着脸干了杯子里的牛奶，努力语气自然地岔开话题：“是车子怎么了吗？”
善解人意又温文和善的蔺老师自然没有戳破青年的小心思，但在说到车子的问题上时还是皱了下眉。
“车-库里只剩下一辆跑车。”
“哦，我知道这事儿，之前我去你公司的时候都是打车过去的。”江成澜前两天要出门，特意看了眼车-库，节目组之前的车也不知道去哪了，车-库里除了停着其他嘉宾的私家车以外，就只剩下一辆迈凯伦。
不过好在颜色是很正常的亮银蓝。
蔺淮捏了捏眉头：“节目组让我们先过去，摄像跟车追拍一些素材。”
“那和我们打车一起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吗？”江成澜不理解节目组的脑回路，举起手虚心提问。
蔺淮：“……”
车-库边上的工作人员见状走过来，解释道：“江先生，超跑是导演之前特意租来放在车-库里，原本是打算让嘉宾约会日用。其中一辆今天被取景拍摄的林小姐和翟先生开走了，导演的意思是，既然二位需要出门，租金这么贵的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两位单独开这辆车出去？车里都布置了摄像机，画面更容易全方位取到。”
江成澜拿着空牛奶杯表情莫名：“大冬天的开个车能有什么可拍的？又不是在海边还能举个什么纱巾丝带吹个风。”
蔺淮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掀了下。
工作人员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以形容，片刻后用带了些同情意味的眼神瞟了眼蔺淮，然后将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来递给江成澜：“嗯……江先生，要不让导演和您说说？”
几分钟后，江成澜接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车钥匙，对蔺淮挑眉而笑：“蔺老师原来不会开车啊，小问题，我来开！”
蔺淮垂眼看着江成澜好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
江成澜这两年其实没少挣钱，但他自己是个不怎么花钱的主，俱乐部不提加工资也无所谓。除了游戏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别的选手喜欢的跑车奢侈品他一概不感兴趣。
他签的是长合约，不过即使俱乐部没给加签约费，比赛的奖金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自己留下够用的，其他的基本上都转给了房曲。
房曲早些时候硬是拽着他学了车，压着他买了辆保时捷，后来看他是完全没有打算将来的意思，就不再拒绝江成澜时不时的转账，一笔一笔滚下来存了不少。
江成澜的户口不在上海，前两年江成澜长期居住证年限不够，没法买房，直到今年房曲才想办法托关系，用江成澜这些年给他打的钱以江成澜的名字全款买了套三居室。
江成澜打野的风格是又独又莽，兵行险着，但是开车的风格……
原本自从坐在副驾驶上肌肉就暗自紧绷的蔺淮瞥了眼仪表盘上的最低码数，默默不语。
江成澜不好意思道：“我开车习惯了慢点开，咱们出门挺早的，不会迟到的。”
蔺淮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马路上不乏好车掠过，见到慢慢吞吞乌龟爬行速度的迈凯伦跑车后都是张扬肆意地一脚油门直接超车，更有甚者还有伸出手指鄙视的。
江成澜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用最慢的速度开着最惹人瞩目的超跑。
蔺淮忽然极轻极淡地笑了下，但依旧没开口。
江成澜早就注意到蔺淮自从上车以来就反常的沉默，思考了一下，问：“蔺老师，你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晕车啊？”
蔺淮放在身侧的右手拇指死死按压住食指，用力到指甲都微微泛白，靠近江成澜方向的左手却手指舒展，十分自然地放置在膝盖上。
“嗯。”
江成澜开车的时候很认真，眼睛和注意力几乎不会因为别的分神。听到蔺淮简短的回复，不疑有他，接话道：“那蔺老师闭眼眯一会儿，应该还有个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嗯。”
大抵是真的有些晕车，蔺淮的声音比起平常听起来有种虚弱感。
江成澜顿时心下责任感爆棚，驾驶得越发小心平稳起来。
耗费节目组资金打车的摄像看着镜头里面慢慢悠悠移动的超跑，又看了眼拍摄素材里面自从上路之后，就没什么交流的两位男嘉宾，欲言又止。
无语凝噎。
ROM的基地和SD不同，本身就是在一个物业管理十分严格，私密性很强的别墅区，狗仔们就算蹲点也只能在别墅区外面。
但进进出出别墅区的车太多，想拍到关于ROM的电竞新闻可不容易。
严越抬头看了眼，见远处有辆超跑正蜗牛爬似的缓慢移动，心想八成又是哪个没拿到驾照的未成年小少爷在练车，当即不再理会。
男人靠在墙上正低头点着手机屏幕，寻思蔺淮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消息发到刷屏也不知道回一个字。
正想着，刚才看到的那辆超跑在他身前停下来。
严越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就见车里的人把超跑的顶盖挪开，露出驾驶位上的黑发青年和副驾驶上正闭目养神的熟悉男人。
严越：“？！”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蔺淮，严越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现实版的超级英雄大战哥斯拉。
“您好，严队……麻烦问一下，这边车应该……？”江成澜朝着站在门边的严越礼貌询问。
严越表情麻木地指了个方向：“那边过去就行，门开着。”
江成澜：“好的，麻烦您稍等一下。”
严越低头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嘶了一声清醒过来，连忙在微信对话框里开始给蔺淮发消息。
Yan：什么情况？你坐人副驾驶？！
Yan：你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结果那边还是跟消失了一样不为所动。
过了几分钟，严越看见江成澜和蔺淮朝着这边走过来，蔺淮手里拿着手机，与此同时，手里的手机终于振了一下。
L：。
严越从这一个标点符号里品出了隐忍的味道，再抬起头时仔细观察了一下蔺淮，见这人垂着眼异常沉默的模样，不由皱了下眉。
但他很快掩饰住眼神，朝着黑发青年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严越。”
“严队好，我是江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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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蔺淮意料的，这是一条只有一张图片的彩信。
江成澜足足愣了有两秒，然后抬手抓着早起凌乱的短发，小声嘀咕：“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发彩信的吗……”
点开来，是一张从窗户看出去的角度拍到的午后暖阳，绚丽却又柔和的光圈被镜头所捕捉，留下了某一刻的温情柔软。
江成澜趴在床上，手指划着照片放大看，在照片的左下角看到了一截卡片，只不过字实在太小太模糊，只依稀看得出并不是中文。
照片外的树枝上压着厚实的积雪，明显不是在小屋里拍摄的照片。
是蔺老师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江成澜看着照片好一会儿，从枕头下面摸了自己的手机出来，连接蓝牙将这张照片从节目组的手机转移到了自己的相册里。
今天安排的行程是去ROM基地，节目组的摄像不方便进入ROM基地，但并不介意节目组提前公布江成澜与ROM接触的消息，所以哪怕拍摄时间不长，节目组也不会把这种送上门的独家热度往外推。
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一个共同点，电竞俱乐部基地的一天从下午开始，所以蔺淮和江成澜出门的时间也定在了下午。
睡到自然醒才洗漱下楼，熟门熟路去厨房拿了三明治出来，江成澜在餐厅和客厅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蔺淮。
端着牛奶拿着三明治，循着给他指路的摄像头，江成澜找到了正在车-库前面和工作人员交流的蔺淮。
蔺淮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江成澜眼神好奇地看过来，朝着他走了两步，调侃道：“不是说不喜欢牛奶？”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江成澜包着三明治咀嚼的动作顿了下，腮帮微微鼓起。
奶香味什么的……比起站在蔺老师旁边矮了一个头而受伤的直男自尊，喝点奶算什么。
江成澜板着脸干了杯子里的牛奶，努力语气自然地岔开话题：“是车子怎么了吗？”
善解人意又温文和善的蔺老师自然没有戳破青年的小心思，但在说到车子的问题上时还是皱了下眉。
“车-库里只剩下一辆跑车。”
“哦，我知道这事儿，之前我去你公司的时候都是打车过去的。”江成澜前两天要出门，特意看了眼车-库，节目组之前的车也不知道去哪了，车-库里除了停着其他嘉宾的私家车以外，就只剩下一辆迈凯伦。
不过好在颜色是很正常的亮银蓝。
蔺淮捏了捏眉头：“节目组让我们先过去，摄像跟车追拍一些素材。”
“那和我们打车一起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吗？”江成澜不理解节目组的脑回路，举起手虚心提问。
蔺淮：“……”
车-库边上的工作人员见状走过来，解释道：“江先生，超跑是导演之前特意租来放在车-库里，原本是打算让嘉宾约会日用。其中一辆今天被取景拍摄的林小姐和翟先生开走了，导演的意思是，既然二位需要出门，租金这么贵的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两位单独开这辆车出去？车里都布置了摄像机，画面更容易全方位取到。”
江成澜拿着空牛奶杯表情莫名：“大冬天的开个车能有什么可拍的？又不是在海边还能举个什么纱巾丝带吹个风。”
蔺淮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掀了下。
工作人员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以形容，片刻后用带了些同情意味的眼神瞟了眼蔺淮，然后将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来递给江成澜：“嗯……江先生，要不让导演和您说说？”
几分钟后，江成澜接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车钥匙，对蔺淮挑眉而笑：“蔺老师原来不会开车啊，小问题，我来开！”
蔺淮垂眼看着江成澜好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
江成澜这两年其实没少挣钱，但他自己是个不怎么花钱的主，俱乐部不提加工资也无所谓。除了游戏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别的选手喜欢的跑车奢侈品他一概不感兴趣。
他签的是长合约，不过即使俱乐部没给加签约费，比赛的奖金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自己留下够用的，其他的基本上都转给了房曲。
房曲早些时候硬是拽着他学了车，压着他买了辆保时捷，后来看他是完全没有打算将来的意思，就不再拒绝江成澜时不时的转账，一笔一笔滚下来存了不少。
江成澜的户口不在上海，前两年江成澜长期居住证年限不够，没法买房，直到今年房曲才想办法托关系，用江成澜这些年给他打的钱以江成澜的名字全款买了套三居室。
江成澜打野的风格是又独又莽，兵行险着，但是开车的风格……
原本自从坐在副驾驶上肌肉就暗自紧绷的蔺淮瞥了眼仪表盘上的最低码数，默默不语。
江成澜不好意思道：“我开车习惯了慢点开，咱们出门挺早的，不会迟到的。”
蔺淮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马路上不乏好车掠过，见到慢慢吞吞乌龟爬行速度的迈凯伦跑车后都是张扬肆意地一脚油门直接超车，更有甚者还有伸出手指鄙视的。
江成澜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用最慢的速度开着最惹人瞩目的超跑。
蔺淮忽然极轻极淡地笑了下，但依旧没开口。
江成澜早就注意到蔺淮自从上车以来就反常的沉默，思考了一下，问：“蔺老师，你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晕车啊？”
蔺淮放在身侧的右手拇指死死按压住食指，用力到指甲都微微泛白，靠近江成澜方向的左手却手指舒展，十分自然地放置在膝盖上。
“嗯。”
江成澜开车的时候很认真，眼睛和注意力几乎不会因为别的分神。听到蔺淮简短的回复，不疑有他，接话道：“那蔺老师闭眼眯一会儿，应该还有个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嗯。”
大抵是真的有些晕车，蔺淮的声音比起平常听起来有种虚弱感。
江成澜顿时心下责任感爆棚，驾驶得越发小心平稳起来。
耗费节目组资金打车的摄像看着镜头里面慢慢悠悠移动的超跑，又看了眼拍摄素材里面自从上路之后，就没什么交流的两位男嘉宾，欲言又止。
无语凝噎。
ROM的基地和SD不同，本身就是在一个物业管理十分严格，私密性很强的别墅区，狗仔们就算蹲点也只能在别墅区外面。
但进进出出别墅区的车太多，想拍到关于ROM的电竞新闻可不容易。
严越抬头看了眼，见远处有辆超跑正蜗牛爬似的缓慢移动，心想八成又是哪个没拿到驾照的未成年小少爷在练车，当即不再理会。
男人靠在墙上正低头点着手机屏幕，寻思蔺淮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消息发到刷屏也不知道回一个字。
正想着，刚才看到的那辆超跑在他身前停下来。
严越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就见车里的人把超跑的顶盖挪开，露出驾驶位上的黑发青年和副驾驶上正闭目养神的熟悉男人。
严越：“？！”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蔺淮，严越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现实版的超级英雄大战哥斯拉。
“您好，严队……麻烦问一下，这边车应该……？”江成澜朝着站在门边的严越礼貌询问。
严越表情麻木地指了个方向：“那边过去就行，门开着。”
江成澜：“好的，麻烦您稍等一下。”
严越低头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嘶了一声清醒过来，连忙在微信对话框里开始给蔺淮发消息。
Yan：什么情况？你坐人副驾驶？！
Yan：你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结果那边还是跟消失了一样不为所动。
过了几分钟，严越看见江成澜和蔺淮朝着这边走过来，蔺淮手里拿着手机，与此同时，手里的手机终于振了一下。
L：。
严越从这一个标点符号里品出了隐忍的味道，再抬起头时仔细观察了一下蔺淮，见这人垂着眼异常沉默的模样，不由皱了下眉。
但他很快掩饰住眼神，朝着黑发青年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严越。”
“严队好，我是江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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