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_我死后,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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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发现曲挽香不知所踪的第二日,白云村躁动起来。

  神女是护佑村落的存在,更别说她两年都不曾踏出村子一步,眼下无缘消失,一定有什么原因。

  曲如烟这伙外来人自然首当其冲被村人们指向矛头。

  他们少了一个人。

  哪儿会那么巧,神女和另一个外来人同时不见踪影。

  李老也说,神女不见的那天,他瞧见过那个外来的年轻男人和她在一起。

  村人们再不做怀疑,他们摆明了就是山神派来,把神女藏起来,想要给村子惹祸的人!

  曲如烟三人百口莫辩,被暴怒的村人关进茅草屋。

  “什么时候交代神女的下落,什么时候就放过你们。”

  这是云芝的原话。

  他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年岁已大,如今万事由他发落。

  他给了曲如烟三人一个期限,明日日落前。

  若还不交代,村子里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就会冲进来把他们捅成马蜂窝以祭山神。

  曲泽简直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二姐去了哪儿,更不可能知道晏铮为什么和她一起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郭申,你说句话啊!”他想起郭申是晏铮的家仆,抓住他的肩膀问,“我铮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他总不可能不带上你就远走高飞了吧!”

  郭申这回可真不知道晏铮的下落,不说他家爷本来就没有和旁人商量自己计划的习惯,以往多是要郭申自己去猜,这回他一声不吭不见踪影,他能知道什么才见了鬼。

  “别吵了!”曲如烟本来就担惊受怕了一夜,曲泽闹个不停她更心烦意乱,“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离开京都。”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说这种丧气话,本以为不过苦点累点,咬咬牙也能撑过去,可谁也没告诉过她,她会被一帮粗鄙的乡野人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像囚犯一样对待。

  要是放在京都,他们这种身份低贱的人,连看自己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曲如烟觉得屈辱极了。

  要是……要是二

  姐还记得以前,她才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自己。

  要是晏铮在,他也肯定能想到什么办法……

  眼前的雾蒙蒙的白纱遮挡了她欲哭不哭的神色,她伸手摸了摸幕篱,忽然计上心来。

  对啊……

  她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阿兄,郭大人!”她起身,摘去幕篱,露出一张与曲挽香生得如出一辙的笑脸,“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一个让村人放他们出去的好办法。一个让二姐放弃她的神女身份,乖乖跟自己回家的好办法。

  晏铮和曲挽香下了山,后头几个暗卫穷追不舍,好在晏铮手里还有刀,他们敢来一个,他就敢杀一个。

  曲挽香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晏铮左手抱着她,右手抽出空与那些暗卫打斗,不慌不忙,一边退,一边慢慢将他们的人数磨去。

  “方在野的狗也不过如此。”

  嗤笑吵醒曲挽香,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片漆黑。

  “醒了?”晏铮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轻问:“伤还疼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哪儿?”她摇头,声音模糊地问。

  “这个镇子的粮仓,我拿来借用一下。”

  晏铮曲起一条腿蹲守在门边,手里握紧了匕首,曲挽香刚才就坐在他怀里,被他搂着靠在他肩上睡觉。

  她知道他是在躲那些追过来的暗卫,晏铮手上不过一把匕首,那些暗卫手里的武器却五花八门,他不得不做最慎重的打算。

  “我知道了……”

  曲挽香在他怀里挣了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如今醒了,晏铮胸膛那股滚烫的温度让她很不适应。

  她是殿下的人……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被他抱着。

  好在晏铮没有强求她,她稍一开口,他立马放开手,曲挽香起身离开了他的臂弯。

  她坐到一旁,理了理发髻,便听晏铮不经意似地问:“他们是来接你的,你何必跟我走。”

  若是以前的曲挽香的确会跟暗卫们走,但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你是觉得我太麻烦,想抛下我吗?”她眨眨眼,不答反问。

  晏铮笑吟吟地看她一眼,“你觉

  得呢?”

  或许是夜深了,外面一丝一毫的响动都显得格外清晰,门倏地一下被晏铮敞开,他扼住暗卫的嘴,将他拖进来砸在地上,刀尖横在他眼前,“穷追不舍的男人很讨人厌知不知道?”

  暗卫激烈地“唔唔”两声没能挣脱他的力道,他想要去看曲挽香,晏铮手起刀落,废了他的眼珠子。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他甩甩刀刃上的血,看她盯着那已经咽气的暗卫看,揶揄似地说:“你现在反悔跟他们回去也来得及。”

  “不。”曲挽香蹲下身,双手合十,对那暗卫道:“山神大人会善待你的。”

  连这也是方在野教你的吗?

  这话在晏铮嘴里转了转,到底没有说出来。

  追杀的人暂时没了,他决定出去找个能让曲挽香好好睡觉的地方。

  如今夜深人静,四下无人,途径小镇后头的一块浅湖时,曲挽香看着看着,停下脚步冒出一句:“我想沐浴。”

  晏铮:“…什么?”

  “郎君做什么这副表情?”曲挽香难得见他有些为难,自己是姑娘,想要沐浴也不是多么过分的事吧?

  “小娘子,你忘了这个了?”晏铮晃晃连接二人的链子。

  这链子没有短到非贴在一起不可,但也不是她在湖里沐浴,他能走开的距离。

  “那个暗卫身上没有钥匙吗?”

  “没有,我搜过了。”

  “…那可就难办了。”曲挽香叹息一声,垂下眉梢。

  晏铮以为她终于明白,反正明日就要上路回去,不出意外午时能到村子,而且她背上有伤,还是少碰水的好。

  “可我就想现在洗,”曲挽香下一句话打断他的思绪,“真的不行吗?”

  这个女人比谁都温驯,比谁都周到,且,永远不让任何人如意。

  “…行。”晏铮看着她冲自己轻轻扇动的长睫,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拿她有办法了,“你洗吧。”

  如今天热了,湖水没那么凉,曲挽香瞥了眼靠在树旁背对着这边的晏铮,褪了衣裳,走进湖中。

  她的箭伤已经结了痂,在肩膀下方一点的位置,这湖水不深,浸湿不了晏铮白天

  给她包扎的伤口。

  “郎君,你可不要回头看。”

  “谁会看?”晏铮好笑道,“我可不是连这点耐性都没有的人。”

  直到曲挽香洗好上岸,穿上衣裳,他真的没回过一次头。

  曲挽香若有所思道:“云芝或许的确说错了。”

  “什么?”

  “没什么。”她步子轻盈,跟在他身侧道:“郎君也洗洗就好了。”

  “我就免了。”

  这是晏铮自幼的习惯。他不会在这种境地下让匕首离开自己的手,那和死无疑。

  而且,他身上的大伤小伤很多,曲挽香若是看见或许会生疑,毕竟他如今只是个“偷了主人家东西偷跑出来的小厮”而已呀。

  他们运气不错,镇上唯一一间驿站还未打烊,晏铮要了间房让曲挽香睡觉。“郎君你呢?”

  “我跟你拴在一起,还能跑了不成?”晏铮好笑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我,还是说怎么,你想明儿让村子里的人看见个风尘仆仆的神女不成?”

  曲挽香这才放弃问他。

  她第一次被男人守在床边入睡,躺下去的时候还觉得不自在,不出一刻钟,疲累压过了紧张,她迷迷糊糊跌入梦乡,听见晏铮在旁边轻轻叹了声。

  翌日,她醒来,他还抱臂站在那儿,这么一点细微的动静被他立刻察觉,低道:“伤还疼吗?”

  “…没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站了一夜。

  待洗漱完来到堂前,曲挽香可算知道昨夜那句“不用管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郎君瞧上去不像是有钱弄这些的模样。”

  晏铮挑眉:“我恐吓别人抢来的。”

  这才是扯谎,链子如果不会自己断,他都不能离开她身边。

  “那郎君只要马不就好了,要什么马车呢。”曲挽香道。

  “你会骑马吗?”

  她诚实摇头。

  “那不就得了。”

  晏铮让驿站的伙计包了一张饼递给她,“你愿意坐车里就坐,但得把手伸出来,这链子太短。”顿了下又道:“忍忍,午时就能到村里了。”

  曲挽香觉得他没必要安抚自己,比起这

  样的关心,她更想知道这关切背后的原因。

  这辆马车不是晏铮抢的,他一个下人,瞧上去也没有置办得起马车的银子。

  马车颠簸,曲挽香把胳膊伸到辕座上,随着不时被风掀起的帘子,默默打量着晏铮的背影。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直接问他,他一定不会说。

  “马车太慢了,郎君其实不必顾虑我,你的同伴这会儿或许都在寻你呢。”

  “那就让他们寻。”晏铮无所谓道。

  “其他人也许是没什么……”曲挽香想起之前见过两面的曲如烟,“但她一个女子和两个外男在一起,郎君就不担心吗?”

  “谁?”晏铮反应了下,“哦,你说曲如烟?”

  曲挽香点头。

  “这我倒想问问你。”他之前只顾着查那座村子,压根儿没理会曲家那对兄妹,“她去找过你了吗?”

  “找过是找过……?”曲挽香不解问题为什么回到了自己身上,“但她一直说,我是她的姐姐……很多话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少听她放屁。”

  曲挽香更疑惑了,“你们果然闹别扭了吗?”

  这回换晏铮不懂了,“闹什么别扭?”

  “她……不是你的妻室吗?”

  曲挽香时不时会想起这个问题。

  晏铮是有家室的人,他为何对自己这样的陌生人如此关心?难道还能像话本子里那样,对她一见钟情要纳她做妾?

  曲挽香想想就忍不住笑,她是殿下的人,她只爱殿下。

  殿下那时就是这样说的。

  “你说谁是我的妻室?”晏铮听罢却反问。

  “就是和你一起的曲姑娘呀。”曲挽香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室都不认识,莫非这也是闹别扭的一种?

  “谁告诉你的?”晏铮没有发怒,亦不作解释,只是笑了声问她,声音里没有笑意,“这话你跟她说过了?她没否认?”

  曲挽香不大记得了,还未说话,头顶传来一道尖锐的鹰鸣声。

  晏铮一扯缰绳停下马车,一只傲然的苍鹰落下来站在他手臂上。

  “十七爷!”

  两个身着甲胄的陌生男人随之策

  马而来。

  “哎哟,爷,可算让我们找着你了。”

  他们很快来到跟前,晏铮漫不经心应了声,一瞥车内的曲挽香,道:“别的一会再说。”他晃了晃手上的链子,“把这个弄开。”

  “啊,啊……是!”

  两个晏家军是不大明白他家爷怎么会被链子拷起来,但当然也没胆量问。

  这是军中佩剑,削铁如泥,与晏铮用来给人的咽喉一击毙命的匕首不同,那佩剑哐哐砸了几下,链子从中间应声裂成两截。

  晏铮跨过辕座,靠近车帷,曲挽香躺在车中,能清晰地听见他压低的声音。

  “从这条小路一直往前,很快就能到村子里,你自己能回去的,对吧?”

  “嗯。”曲挽香知道他停在这里恐怕是有话和那两个人说,“如果这都能迷路,那我可真是连孩童都不如了。”

  “好,那你快回去,我之后就来。”

  没了链子的束缚,曲挽香轻松下了车,冲那两个甲胄男人一低头,往前而去。

  “爷……”两个晏家军落在后头错愕道:“属下若没看错,那不是……曲二娘子吗?”

  就算他们常年跟晏铮待在北境,也知道曲挽香的长相。

  毕竟当初他们爷从凉州带兵回来,一回来就找上整个北三路画技最好的先生画了幅曲二娘子的画像,回府拍在大将军桌子上说非这姑娘不娶。

  要是那些行事不周正的纨绔子弟敢这么干,只有被一扫帚打出门去的份儿。可他家爷可不是。

  大将军问了几句这姑娘的出身品行,还要再问,还是晏铮不耐烦了,他才点头答应的。

  反正晏家不用靠结亲攀龙附凤,他问几句,是怕晏铮被那些不入流的狐媚子哄骗。

  消息当时传出去,哭断了北境不知多少闺秀的柔肠。

  这事起初闹得有多大,曲挽香死后,晏铮和晏家的关系就崩塌得有多快。

  别人不知道,只有跟着他的晏家军才清楚,他们爷为曲二娘子做了多少。

  但……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种穷乡僻壤?

  “说事。”晏铮懒得和他们解释。

  “啊,是。”晏家军道:

  “爷,找到方在野藏在哪儿了。皇帝派人追他追得紧,他跟个耗子似的到处打洞,如今还没和自己的援军汇合,要是要收拾他,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换言之,晏铮该走了。

  他回首,冲曲挽香消失的方向望了眼,他走了,那以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她了。

  沉默持续了大半晌,晏铮一扯缰绳跨上马背,“走。”

  曲挽香翻过一个小坡,沿着石板小径,很快看见了白云村的大门。

  和她走时没有区别,安静的、寂寥的,仿佛置身事外的村落。

  她本该雀跃,可心底却像被愁云掩盖,步子越来越慢。

  最终,她在门前停下,鬼使神差地朝身后望了一眼。

  当然,什么也没看不见。

  只有某种走马灯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那像是她忘却许久,封尘在心底的记忆。

  可还没等她看清,又转瞬即逝。

  “刚才那是……什么?”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她收回目光,推开眼前的门扉。

  村人们都聚在村口,她觉得奇怪,没有人能提前知道她会回来的。

  村人一哄而上将团团她围住,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弄得她有些疼,她听见云芝在后面冲她大吼:“快逃!”

  可也来不及了。

  那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假神女,她果然是假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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